配對:伊凡x托里斯
※捏造+略為黑暗傾向
實際完成時間:2010.04.23
※都可接受者請入內!
※捏造+略為黑暗傾向
實際完成時間:2010.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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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醒來了。
從飛機上狹小的窗戶往外看、已經不見數小時前的雲層,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正漸漸接近的、被白雪覆蓋的城市。
『咚。』
睡著前還好好抱在懷裡的包裹不知何時從膝蓋上滑落,急忙彎腰撿起、白色帶點金色珠光的漂亮紙盒卻已經沾上了一點灰黑的印子。
嗯──只是有一點點髒,應該沒關係吧?伊凡.布朗金斯基有些苦惱的盯著紙盒上的黑點,最後決定不去管它。
沒有想到應該要檢查一下內容物到底有沒有壞掉,他只是把鼻尖貼上冰冷的窗戶,透過玻璃凝視著下方的風景。
被森林包圍的建築群有著與莫斯科不同的輪廓,潔白的塔樓、巴羅克式的宮殿、大大小小的教堂與不管破壞幾次都會被重新豎立的十字架──其實在如此遙遠的距離和微弱的晨光裡是不可能看得到這些細節的,但他卻能夠在腦海裡描繪出十分清晰的景象,彷彿上次來是昨天而不是十五年前的事。
「是的,是的,」
落入回憶的思緒被似曾相似的口音驚醒,伊凡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前兩排的走道上,面無表情的服務人員以立陶宛腔的俄語和疲憊冷漠的語調,與一對顯然是俄國人的老夫婦應答:
「是的,我們即將降落,請繫好您的安全帶。」
抵達維爾紐斯機場的時間大概是早上七點。人不多,海關檢查的速度很快。
其實偶爾這樣、自己一個人出來玩也不錯吧?伊凡開心的想,拉開計程車的門。
「到哪裡?」司機問。
直到聽見這個問題,伊凡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想找的人住在哪裡;明明是為了送禮給對方才第一次自己訂機票自己搭飛機,為什麼會忘了確定這種事情呢?
總是微微勾著的唇無意識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從買下禮物的時候就維持到現在的好心情第一次壟罩上低氣壓。
「嗯……總統府。」
應該是那裡吧?我也是住在克林姆宮裡呢──
像個善變的孩子似的、伊凡很快又恢復成雀躍的情緒,快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剛剛的低落。
× × × × ×
因為下雪的關係,從機場到市區花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在總統府的服務櫃檯表明身分,然後又在接待室等了一個多小時、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沒關係,斯拉夫人是擅於等待的──輕輕地哼著民謠,伊凡耐心等待,等待著因為他的道來而亂成一團的官員們、給他一個明確的解答。
「先生?布朗金斯基先生?」
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人來到他身邊、並為空了許久的杯子續上茶水。
「是?」努力地把身體坐直,伊凡抬起頭,有些期待的看著對方。
「提拉奈特斯先生因為準備國慶活動的關係,目前人在希奧利艾;」應該是秘書的男子似乎有些害怕、無法直視那雙冰紫色眼睛的視線匆匆下移到圍巾一帶:「至少要三四個小時才能回到維爾紐斯……」
「啊、這樣嗎……」期盼瞬間轉化為失落,茫然地低頭盯著手上的盒子。「沒關係……我等他。」低低的嘟囔著回應;然後、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匆匆地戴上帽子、站起身。
「先生?」秘書略顯無措地跟在後方:「先生、您要去哪裡?」
「我想去買個新盒子。」似乎有些羞澀的笑著,伊凡沒有察覺對方希望他不要隨意亂逛的心情,自顧自的踏出了大門。
× × × × ×
也許是因為時過晌午的關係,街上比清晨時熱鬧了許多。
在巧克力店的櫥窗裡看到小天使雕像和心型巧克力的時候,伊凡才想起來今天是聖華倫泰節;立陶宛人顯然跟俄國人一樣都不是很關心這個日子,除了幾家糖果、蛋糕店有小裝飾和折扣活動之外,似乎沒有因為這個節日而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在熟食店買了cepelinai,然後在糕餅鋪裡買了一個小小的šakotis,接著到公園裡享用遲來的午餐。直到把蛋糕的最後一個尖角吃掉、伊凡才想起自己還沒買新盒子這件事,於是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走向一條尚未走過的街道。
這條路似乎是以工藝品為主,有幾家珠寶首飾店;他不感興趣的快步走過,忽然在一間小小的鋪子前停下腳步。
被夾在木雕和琥珀專賣店中間的小店顯得有些陳舊,展示櫃裡擺滿了色彩鮮麗的俄羅斯娃娃。
莫名地覺得很開心,伊凡完全無視家裡已經有數以百計的木偶的事實、選了一組銘黃底色上有紅綠花紋的傑多烏什卡。
「你是俄國人嗎?」包裝的時候,從頭到尾沒有拿正眼看他的、應該是店主的老先生忽然開口。
「咦?」雖然搞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在問自己,伊凡還是禮貌的回答:「是的。」
「來觀光的?」
「嗯……應該算是吧?」
老者似乎是「哼」了一聲,依然沒有看向他:「下個街口。」
「?」
「下個街口有個值得參觀的博物館,去看看吧。」終於抬頭直視著伊凡,老先生滿佈風霜的臉有一絲奇特的笑意。
沒有察覺那張笑臉後的冰冷,伊凡接下了老者遞到眼前的票券。
× × × × ×
白色的巴羅克式樓房看起來十分典雅,與收票員毫無情緒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狹長的走廊兩邊有三四個沒有門的展示間;伊凡隨意挑了一間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件他曾經穿過的制服。
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制服。
藍色毛料、金色鑲邊和保暖的雙排扣設計,他一直都覺得這套衣服蠻好看的。
但是,在看到這套好看的衣服後方、那張由槍決民眾的照片作成的背版之時,他卻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略為蹣跚的往二樓走、想要找一扇可以透氣的窗戶,卻發現自己被更多更多的照片包圍。
有活人的、也有屍體的,有在立陶宛的、也有在西伯利亞高原的;形形色色的地點與人種,唯一相同的是那些人都骨瘦如柴,表情空茫地看著鏡頭。
看著你,看著他;看著每一個從他們面前走過的人。
看著伊凡。
幾乎要無法呼吸、伊凡跌跌撞撞的衝出博物館、在門階上摔了一跤。
本來只是有一點髒的盒子被雪水浸濕了表面,新買的俄羅斯娃娃也被碰壞了一角;伊凡卻沒有立刻把它們撿起來,只是用力的押著自己太陽穴、試圖減緩由呼吸困難引發的劇烈頭痛。
空調系統也太差了吧?他埋怨的想,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不舒服的真正原因。
「……伊凡先生?」
溫和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伊凡抬頭,終於看到了今天一直想見到的那個人。
「怎麼回事?」似乎有些警戒那雙冰紫色眼眸中的歡欣之情,褐髮的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他伸出了手:
「我聽說、您有事找我……?」
沒有發現青年是要拉自己起來,伊凡慌忙地拾起地上的禮物:
「這個,給你。」
「啊……謝謝你。」遲疑的接過那個已經看不出原樣的盒子,青年的臉上寫滿了困惑。
「打、打開來看看吧……?」
說的是問句,伊凡卻又把禮物拿回來,有些笨拙地拆開了包裝。
已經面目全非的紙盒裡是一個錫製的罐子,罐子裡撲滿了棉紙團,還有一顆巧克力蛋。
蛋的大小只比拳頭大一點點,裝飾著許多翻糖芸香花,底色是跟青年的頭髮相同的、溫柔的深可可色。
「早了些,不過……復活節快樂。」
靦腆地笑著,伊凡小心翼翼地把錫盒放在青年的手上。
青年沉默的看著那顆完美無缺的精工彩蛋,還有那帶著一點瘀青的、凍紅的雙頰;而後再一次伸出手,溫柔但有力的將伊凡從地上拉起來。
「復活節快樂。」
如自語般低喃地回答。而後,在對方驚喜的表情裡,青年很輕、很輕地 抱了他一下。
【end.】
註1:cepelinai是一種立陶宛傳統食物(有一點點類似有包餡的粿),šakotis則是形狀超特異的年輪蛋糕(也是立陶宛的傳統食物),傑多烏什卡是指男的俄羅斯娃娃(相對於女性的瑪特羅什卡)。
至於文中伊凡不小心踏進去的博物館,是位於維爾紐斯的The Museum of Genocide Victims;台灣的翻譯沒有很統一,翻成KGB博物館或種族大屠殺博物館的都有。
有點沒時間了、就先說到這邊,謝謝各位的取用XD
榮笑 2010.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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