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起所著,長篇遺拾。
「長相思,在長安。」
夜花飄零。
有誰 細聲地唸著。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那是一雙手。
一雙潔白修長的手。
一雙潔白修長、握著刀 的手。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手起 刀落。
「美人如花 隔雲端。」
溫熱的人體,就這樣變成溫熱的屍體。
手的主人只是推開那溫熱的屍體,跨入屏風後那溫熱的水池中。
「上有青冥之高大,下有綠水之波瀾。」
那雙修長的手 解開了血紅的單衣。
單衣下是平坦的胸膛。
平坦 卻又引人遐思的胸膛。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窗櫺無聲。
窗櫺無聲,被黑衣男人推了開來。
黑衣男人搬起溫熱的屍體,自窗櫺離去。
片刻,空手自窗櫺而回。
窗櫺無聲。男人踏入屏風之後。
「長相思,摧心肝。」
修長潔白的手 伸向男人。
蠟燭映照在屏風的兩個影子,疊成一個。
次日早晨,亦兼客棧的小二,在天字號上房裡發現三樣東西。
一張紙,一攤血,一百兩黃金。
給小二收拾善後的一百兩黃金。
武林盟主張風揚的一攤血。
寫著陳屍處和兇手姓名的 一張紙。
長安郊西十八里亂葬崗。
眠華宮相思夫人華明姬 。